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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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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當然的事多了去了, 你看哪件事是按她的心思來的?”彈彈黛玉的額頭,春纖很是不以為然,“林大人覆職, 即刻就要離京。雖然家裏這邊都安排妥當了, 但只要想想現在的局勢,我就覺得家裏不是問題,林大人的安危才是重點。”

“爹爹也是這個意思。”仰頭看春纖示意春纖餵自己吃冰碗, 一大口冰甜的水果入口,一股子透心涼別提多舒爽了, “咱們也不是那等慕富貴的人家,總不能為了點子官職實權就本末倒置。爹爹說等過兩年事情緩和了,他再走走關系, 去國子監或是翰林院謀個差事。”既清閑又省心。

“那倒是個好去處。”

榮國府為什麽給死了的賈珠求聘國子監祭酒的女兒?一定有利可圖呀。

所以別小瞧了翰林院和國子監這兩個地方,清貴體面不說, 積累人脈都比旁人便利。

也算是桃李滿天下的美差啦。

最重要的是這兩處地方都有機會知道聖心聖意,可以不動聲色的給自家苦讀的兒孫弄一套實用性更強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

當然…再清貴體面也不如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各種外放地方官。

“這樣一來, 咱們家就要在京城定居了。”黛玉出生在江南,又在揚州長到六歲這才來的京城。對於京城一直沒有歸屬感, 哪怕如今呆在自己家裏, 也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揚州那這的家當是不是要往京城運了?”

聽春纖這麽問, 黛玉搖頭,“爹爹說不著急。等朝.廷選派了新的巡鹽禦史再派林管事回揚州也不遲。”

春纖點頭,對對對, 這事還真不能著急。一著急就會讓人發現你早有所圖了。“林大人說過朝.廷什麽時候才會選派嗎?這要是趕上冬天,運河都結冰了,那可就鬧心了。”

“怎麽著都要過了中秋,若當今一直沒想起來, 明年開春也是有的。”

……

這邊春纖和黛玉靠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京城這幾個月的變化,那邊的榮國府賈母有些頭疼的看著被寶玉領回來的宮女。

那宮女一張瓜子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瓊鼻秀口,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被寶玉牽著手站在榮慶堂,整個人秀秀怯怯的,好不可憐。尤其是她臉上還掛著一個明顯的巴掌印,更讓人心生憐惜。

不過男人和女人看人看事的角度有著天壤之別,寶玉看到的是楚楚可憐又楚楚動人的小美人,而賈母和王夫人看到的卻是一只妖艷的狐貍精。

賈母叫鴛鴦將玳瑁眼鏡拿來,戴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地中間站著的小宮女。而王夫人則瞇著眼睛,手上飛快的轉著佛珠,眼神冷的跟冰一般無二。

“……老太太不知道,那些老貨有多可惡。這位姐姐不過是折了幾枝花,他們就拳腳相向。孫兒實在看不過去就將這位姐姐帶回來了。”說完寶玉松開那宮女的手,三步並兩步的跑到老太太跟前,一下子委在老太太懷裏,“大姐姐在宮裏過的日子還不如我房裏的襲人。家常的點心都是婆子們嚼用的。看到這位姐姐被欺負,我就想到了大姐姐。老太太,咱們將這位姐姐留在府裏好不好?”

呸,什麽賤玩意,也敢跟我的元春相提並論。

王夫人聽到這話,看向那姑娘的眼神就更冷酷了。若是眼神能殺人,那姑娘這會兒怕是已經被淩遲了。

王夫人還在這裏氣這些,賈母卻是連氣都氣不起來,只覺得頭疼無奈了。

自打寶玉進宮見了元春後,元春在宮裏吃苦的消息就‘瞞’不住了。如今闔家老小,上上下下都知道元春在宮裏過的日子還不如府裏的丫頭,一時間叫賈母失了不少顏面。

榮國府又是個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消息在府裏轉一圈,轉眼間整個京城但凡有心的便都知道了。

這世上有人巴結你,就有人看不順眼想要踩你的。寶玉進宮讀書的事一傳出來,正經惹了不少人眼紅。可沒兩天元春在宮裏受苦的消息傳了來後,這些人便都像撿到了銀子一般,心情倍爽。

有那性子欠的,竟然還打發婆子來‘慰問’賈母,勸賈母不要傷心的。更有人說他們家在宮裏還有幾分體面,只要榮國府這邊有需要,完全可以不惜力的幫賈家將姑娘從宮裏撈出來。

總之說什麽的都有,最過份也最直白並且一語中的的就是賣女求榮賣瞎了的。

風言風語傳了一陣,好不容易新鮮過了,大家將這事拋到腦後了,寶玉卻又從宮裏帶出個宮女不說,竟然又將元春提拉了出來。

這一來二去的,怎麽能不叫賈母郁悶。

而更郁悶的卻是元春叫寶玉捎回來的家信。

自打元春擔心新君後宮進沒去被脖子都入土的老皇帝拉上龍床祭天後,就開始給自己尋出路了。

宮裏不少侍衛都是出身世家,進宮來渡金的。若她能從這裏面挑一個出來,然後兩人在宮外的家人再使使力,求個賜婚,總能讓她平安出宮,有個好歸宿的。

然而這世上的事,就有好些無可奈何。元春準備挑個世家子弟,卻不想挑了個寒門貴子。

什麽是寒門貴子?

就是出身普通,靠著機緣際遇和不輸人的能力走上高位的勵志型人物。

感情這種事情要是能夠控制,唐明皇也不會給自己搶個楊貴妃叫世人千古唾罵。

雖然這其中也有美色迷人心志的關系。可當皇帝的,就真沒見過漂亮女人嗎?

不惜背上千古罵名,父子親情也要搶奪兒媳婦…這其中定然是有一些感情的。

情不知所,一往而深。

明明想釣個金龜婿,卻最後看上了與世家子弟有著明顯區別的寒門侍衛。

不能兩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就只能元春自己苦苦哀求賈母想辦法接她回家。

好在元春知道信件這玩意不保險,更知道有些事情打死都不能說,不然她和她那個小情郎的命就會沒的稀裏糊塗。

賈母看到元春的信,以為元春真的在宮裏吃不得苦,氣得直捶床板,覺得元春不明白什麽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賈母對元春是寄予厚望的,自然不可能叫元春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家。於是又拿出一大筆貼己銀票送到宮裏給元春花銷。

元春一看到送進來的只有銀票沒有信,更沒有只言片語的時候,整顆心哇涼哇涼的。

她都那麽苦苦哀求了,祖母都不想接她出宮,這就是最疼她?

呵!

傷心壞了的元春,又想到一直在宮裏,她和她的情郎就有情人不能成眷屬,夜黑風高的晚上就在宮裏的假山後面將自己交給了她的那位情郎。

雖然有些沖動,但元春卻不後悔。想到當今一把年紀,元春就覺得惡心。讓她侍寢當今那種老頭,元春覺得自己一定會吐出來。

反正都是一死,那她幹嘛還要猶豫。

你說等新君繼位?

她都多大年紀了,等那老東西咽氣,怕是徐娘半老都比她年輕。她拿什麽進新君後宮?

新君又能看上她什麽?

原本被教導著要為家族謀福利的元春到底是因為賈母送進來的銀票生了逆反情緒,還是這些年落差極大的生活起了叛逆心思,也或者愛情的盲目和沖動叫她勇敢直前,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更何況是旁人了。

也許都有,也許都不是。

但人,從來都是情緒化的生物。沖動前的理智,沖動後的後悔都不會影響他們沖動時的不管不顧。

元春,說白了也不過是後宮女人中心思浮動的一員罷了。

無關品行。

元春長的好,這一點毋庸置疑。若長的不如人意,賈母也不能送她進宮搏前程。

雖然在教養上被養得有些殘,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卻樣樣都能拿的出手。長的好,氣質也不俗的大美人想要得到別人的喜歡愛慕自是比旁人容易。

所以哪怕生活給了元春一記重錘,倒也送了她一位真心相愛的情郎。

溫柔鄉,英雄冢。本來還有心上進的侍衛大哥,抱著元春心生憐惜,更是生出不少兒女情長來。

私奔吧。

不行不行,會連累家裏的。

那怎麽辦呢?

先…涼拌唄。

這世上有發乎情,止於情的愛情,也有天雷勾地火的愛情,但只要是真心相愛,那些事情就是你情我願。

情郎是元春在宮裏最後的溫暖,這種溫暖是胞弟寶玉都無法帶給她的。所以只要情郎當值的日子,便是二人相會的日子。

理智告訴元春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僥幸的心理和偷歡帶來的刺激卻叫元春越發迷戀這種私會的感覺。

當今駕崩時,宮裏會放一批宮人出去。她手裏有銀子,到時候再上下打點一番,不信不能出宮。

若那時仍舊出不了宮,大不了…再等幾年。

元春想著等自己年紀大了,家裏總不能再對自己抱那種幻想了。那時候再求一求老太太,老太太總能想辦法讓自己出宮的。

元春這麽打算的時候,她那位情郎也想著自己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積蓄,兩人都使使力,總能將元春從宮裏撈出來。

就算不能立時出宮,也是暫時的,他們總能等到長相廝守的那一天。

在元春以為就算暫時不能出宮,這樣的日子也可以緩緩繼續的時候,天空中一道驚雷,直接將元春劈成了傻逼。

當今聽說元春賢孝才德,系出名門,又是榮國公之嫡長孫女,特恩旨封她做了貴人,與聖旨一道下來的還有當晚侍寢的口諭。

不等那傳旨太監念完聖旨,元春的臉就白了。

慘白,慘白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人家太監念的不是封貴人當主子的聖旨,而是殉葬的旨意呢。

元春跪著接了聖旨,等傳旨太監走了,元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沒力氣起來了。之前多大義凜然,多決絕不悔,這會兒事到臨頭,到底是怕了。

若沒有私會情郎的事,侍寢於元春來說,可能就剩下惡心以及擔心當今這個老不死的哪天再真的死了,讓她年紀輕輕就給他守活寡。

可如今,元春最怕的卻是當今知道了她沒有守身如玉,送了他一頂結實的綠帽子。

她小命休矣,情郎…未必保得住,榮國府,賈氏族人,所有的賈家女兒可能都會因她而蒙羞。

她…後悔了。

可這世間沒有的藥裏,後悔藥永遠排在首位處。元春就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時間也不會回到當初。

抱琴看著元春這樣,心裏也是慌的一批。先起身去將房門關了,然後才去扶元春起來。

元春這會雙手死死的抓著聖旨,仿佛身上的力氣都聚在了這雙手上。身上竟是丁點力氣都沒有。

抱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扶起軟成一攤的元春,然後才開始陪著元春一起著急上火。

這特麽就是逼死人的節奏。

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她就不給姑娘望風了。

嗚嗚嗚,嗚嗚嗚~

“若我現在自盡,會不會連累府裏?”好半晌,元春才啞著嗓子問抱琴。

抱琴看向元春,直接哭了。

這特麽是什麽問題。

……

宮裏的消息一時半會兒還沒傳到宮外,或者說七老八十的皇帝封個貴人的事,重視的人並不多。

賈母還在頭疼寶玉帶回來的宮女,王夫人也在想著自家兒子原來已經到了可以被狐媚子勾壞性情的年紀了。

宮女出宮這事,絕對不是小事。所以賈母先將滿腔怒火壓下後,開始詢問寶玉這事的細節。

自打寶玉進宮,宮裏就出現了反季節的春天。

無論是宮女還是年輕的宮妃都極喜歡寶玉這個嘴甜有眼力的小子。

在寶玉的眼裏,就沒有哪個女人是不美的。

當然,前提是你得年輕,你得未成親。

宮女就不說了,寶玉見了宮女從來都是發自內心的讚美和時不時的獻殷勤。

宮裏年輕的宮妃一般年紀都不大,再加上為了聖寵都註重保養,所以也是寶玉喜歡奉承的那一類。

寶玉的眼睛很幹凈,很純粹。

哪怕寶玉已經知道人事了,但他對女孩子的態度仍舊叫人看不出半點猥瑣輕浮來。

自然而然的親近,讓人很難生出惡感。

除了女孩子,宮裏的小太監對寶玉的態度也不差。

可能因為凈過身的原因,太監大多都長相幹凈。寶玉那麽個男女不忌,又大多時候眼裏沒有尊卑的性子可不就得了這些人的另眼相看。

再加上寶玉從小到大過得太順,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陽光明媚,色彩鮮明燦爛的樣子。

這是生活在宮裏的人沒有又極近渴望的東西。

所以哪怕寶玉有時候又蠢又笨,又不通人情事故,但他在宮裏的人緣卻好的讓人讚嘆不如。

可就算如此,將一個宮女帶出宮也不可能是一件隨隨便便的小事。

賈母先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回寶玉,什麽都沒問出來後,又轉頭問地下站著的宮女。可那宮女也是個一問三知的。最後賈母能怎麽辦,只能連聲打發賴大去打聽了。

而這賴大還沒打聽到寶玉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就先打聽到了元春封貴人的消息。一時也顧不上旁的,腳下生風的回榮國府報喜了。

東邊喜來西邊憂,但這些事情暫時還傳不到林家。

回府了,又與黛玉敘了一回話,春纖便歪在床上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春纖還掃了一眼屋裏的冰盆,心忖了一句陸地就是沒有船上舒服。

船走進來後,水面上的風很是涼爽。打開船艙的窗戶,再將床帳子放下來,躺在床上真的別提多舒服了。

一覺睡到晚膳的時候,春纖見黛玉沒在房裏便知道她這是去陪林如海用晚膳了。伸了個懶腰,自有小丫頭上來問春纖需求。

重新凈了面,又梳了頭發,春纖便在堂屋用了晚膳。

晚膳都是春纖愛吃的,一見不是份例菜,就知道這些是黛玉特意吩咐的。美滋滋的吃完,春纖便去了林如海的院子。

雖然她只是個丫頭,出門在外不需要給林如海請安磕頭。但她沒在府裏的時候,林如海賞了她銀子這事,她還是需要去謝賞的。

少時,見黛玉父女用過晚膳,春纖才走進去。

一番謝賞應對,春纖正要退出去,林如海卻將春纖叫住問了些揚州那邊的事。

春纖早就想過黛玉或是林如海可能想知道揚州時政時事,為此還特意打聽了一回。

從去年到今年揚州城裏的新鮮事,揚州官場的各類八卦消息,以及街面上,書院裏,鹽商和世家大族都有哪些事,春纖怕自己忘了,還專門拿了個本子記了下來。

這些消息有聽小紅和林嬤嬤說起的,但大多都是春纖花錢買來的,而賣消息的人則是揚州城內十六家老字號客棧酒樓裏的店小二。

不論是以前看影視小說,還是來了這裏後那段流浪的日子,都叫春纖非常認可以及肯定客棧酒樓的店小二消息有多靈通。

從腰上的小荷包裏拿出一個不大但卻有些厚度的小紙條,春纖一邊看那小紙條,一邊口齒清晰的翻譯上面的內容。

沒錯,就是翻譯。

黛玉看著上面又是字,又是符號,又是那種春纖教過她的數字時,一雙眼睛都成了蚊香狀。

這寫的都是什麽呀?

其實並不是什麽密碼暗號,而是寫字的人上過大學,在大學裏記過筆記,自學成才的練就了一手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速記方法。

古代的字幾乎都是繁體字,筆劃那麽多,想要記點東西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太費時間和耐心。現代的簡體字,再加上一些符號,字母和阿拉伯數字及拼音,能夠有效的縮短記錄時間。

現代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總結前人的經驗和方法前行,拿出來的辦法自然比前人更有效。

春纖從不承認自己比古人聰明,但她卻每每看到黛玉崇拜的眼神時得意不已。

唉,那做作的小虛榮~

不但黛玉對春纖的速記本子驚嘆不已,就連林如海也有些好奇。不過父女倆對這速記的想法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差異。

一個就是單純的閨閣女兒,想要自己編兩套不同的速記法,一個自己記錄一些小秘密,一個用來在家族中傳信聯絡。

一個是久經宦海沈浮的官場油條,想的都是一些跟朝.廷和建功立業有關的事。

這套速記的方法在心裏轉了幾圈後,林如海看向春纖時,心裏都是對樂家的惋惜和對樂清晟的同情。

心思多靈巧的閨女呦,說丟就丟了。

想到前些日子樂清晟在京城的時候,時常來府中探望自己,與自己談詩論畫,品茗賞古,林如海看向春纖的眼神時就有些糾結。

樂清晟也是經過科舉一層層考上來的天子門生,才學本事自然不差。與林如海又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瞞著春纖的事,叫林如海總有些對樂清晟不起的感覺。可叫他直言相告吧,想到春纖的性子和心機手段,他,他還真做不到。

春纖入府的消息,林管事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當時正好看見下人往黛玉院裏運行李。知道後,便找了個事由去見了林如海。

林管事拿不準林如海對春纖到底是個什麽態度,因為春纖進府就巴巴的給林如海送消息,覺得有些太鄭重。但若不知會一聲林如海,又覺得不妥當。於是找了件事由去見林如海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嘴春纖回來了。

說起春纖,林管事還將春纖箱子上的花章說了。

因那花章本就極為明顯,又每個箱子蓋了好幾個。如此紮眼又有個性的箱子從眼前過,林管事又不瞎,自然看得清楚明白。既然看見了,總要問上一嘴。

張力家的就跟前,直接笑著將這花章的用處說了。不但說了用處,還將今兒下船時,搬箱子有多省心的事也說了。

既可以不跟別人的箱子弄混,又可以讓人知道一共有多少個箱子。這花章確實有些獨到之處。

於是林管事在回林如海話的時候,還著重說了那箱子上花章的事。說這話的時候,林管事還想著回頭也要弄一個來。

若說那花章在林如海看來不足為道的話,那這速記的方法卻讓林如海看到了更深處的東西。

雖說富貴險中求,但他卻冒不得那個險。如今又是傷,又是‘病’,揚州回不去了,只能等將來起覆了。他對黛玉說的輕松,實際卻未必那般容易。若他手上多些籌碼,想來能給起覆多添些機會。

想到這裏,林如海就坐不住了,叫上黛玉和春纖便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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